电影《南京照相馆》热映,将人们的目光拉回到那段沉重的历史。
影片中的 “吉祥照相馆” 在现实中有原型,那便是位于南京市长江路估衣廊一带的华东照相馆。而故事的主角苏柳昌,其原型是 15 岁就冒险留下日军暴行照片的罗瑾,他和吴旋接力守护的相册,成为了审判日军战犯的铁证。
1937 年 12 月,侵华日军占领南京,整个城市陷入了血雨腥风之中。
当时,十五六岁的罗瑾正在华东照相馆做学徒。1938 年 1 月的一天,一个日本军官送来两卷胶卷让罗瑾冲洗。当罗瑾将照片冲印出来时,眼前的画面令他触目惊心。
照片里,尽是日军屠杀中国同胞、奸淫妇女、抢劫等暴行的现场场景。砍头、活埋、无辜百姓倒在血泊之中,日军却在一旁肆意狂笑。这些罪恶的瞬间,深深刺痛了年轻的罗瑾,他内心的愤怒如熊熊烈火般燃烧。
为了保存这些罪证,罗瑾毅然决定冒着生命危险,偷偷多洗了几十张照片。他还找来硬纸,自制了一个小本子,精心挑选了 16 张照片装订成册。
在相册的封面,罗瑾用心画了一幅图:左边画了一个深红色的心,右边画了一把利刃,刀已刺进心脏,下面滴着鲜血,右上角还用红色美术字写了一个 “颤抖” 状的 “耻” 字。他深知,这些照片是日军残暴罪行的铁证,必须想尽办法留存下来,让后人知晓这段惨痛的历史。
在日伪统治下,私藏反映日军暴行的物品是极其危险的,一旦被发现,必将招来杀身之祸。但罗瑾没有丝毫退缩,他将这本相册视为珍宝,秘密保存了两年多。
1940 年,迫于生计,罗瑾离开了照相馆,进入位于毗卢寺内的汪伪政府交通电讯集训队学习。为了相册的安全,他把相册从家中转移到集训队宿舍的床板下。
1941 年初的一天,伪宪兵突然在毗卢寺内进行大清查。紧急关头,罗瑾来不及多想,赶紧把相册藏在毗卢寺厕所墙洞里,并用泥浆糊上。
此后,他总是隔三岔五地去检查,生怕相册出什么意外。然而,不幸的事情还是发生了。有一天,当罗瑾再次去查看时,发现砖块被人挪开了,相册也不翼而飞。罗瑾心急如焚,他深知如果相册被日军发现,后果不堪设想。
无奈之下,为了避免牵连他人,也为了自身安全,罗瑾只得逃离南京,辗转多地,最后隐居在福建大田县,并在当地开了一家 “上海照相馆”。
罗瑾怎么也没想到,这本承载着民族血泪的相册,戏剧性地出现在毗卢寺的草丛中,被他的同学吴旋发现。吴旋捡起相册,翻开一看,里面的内容让他同样大吃一惊。吴旋也是个有正义感的青年,他深知这本相册的重要性,于是决定继续守护它。
吴旋先是把相册藏在毗卢寺大佛的肚子里面,后来又带回家中。此后的日子里,无论生活多么艰难,吴旋始终将相册妥善保管,哪怕面对日军的突击检查,他也从未有过一丝动摇。
1945 年,抗战胜利的消息传来,全国上下一片欢腾。1946 年,南京审判战犯军事法庭开始征集证据。吴旋得知这个消息后,毫不犹豫地找出尘封已久的相册,交给了南京市临时参议会。
他在 “为呈献南京大屠杀案敌寇罪行照片事” 的呈文中写道:“(抗战)胜利以来,此十六张照片始得重睹天日,今闻贵会有搜集敌寇罪行、侦讯战犯用,特将该项材料检出,请代送有关机关,使残暴敌寇得以明正典刑。”
这本由罗瑾和吴旋接力保护的相册,被编号为南京大屠杀案 “京字第一号证据”。因为这些照片都出自侵华日军之手,是日军暴行最直接、最有力的铁证。
在铁证面前,南京大屠杀主犯谷寿夫不得不低头认罪。1947 年 4 月 26 日,谷寿夫被押赴南京雨花台执行枪决,正义终于得到了伸张。
吴旋、罗瑾两位老人分别于 1998 年和 2005 年去世。他们留给世人的这本无比珍贵的相册,被珍藏于南京的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。
2015 年 10 月 9 日,这本相册与国内各档案机构所存的其他南京大屠杀档案一起,成功入选了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公布的 “世界记忆” 遗产名录。这份名录,是对历史的铭记,也是对罗瑾、吴旋等勇敢者的致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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